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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南北与东西,几度云山几度溪(四首各走天涯古诗)

longge 05-06 17:56 阅读 我爱育娃
与君相逢处,不道春将暮。 人这一生总是聚散匆匆,故有幸与故友相聚在最美好的春天时,最怕看到春已暮而人将去。 想念的人和最爱的景,一样都留不住。这种遗憾,可不就是细雨

人生南北与东西,几度云山几度溪(四首各走天涯古诗)

与君相逢处,不道春将暮。

人这一生总是聚散匆匆,故有幸与故友相聚在最美好的春天时,最怕看到春已暮而人将去。

想念的人和最爱的景,一样都留不住。这种遗憾,可不就是细雨湿流光,芳草年年与恨长。

于是在寂寞春光里,或人与绿杨俱瘦,或人倚黄昏独愁,或人数落花同碎,或人枕烟雨长醉。

毕竟,在路遥遥而水迢迢的古代,一次离别,很有可能就意味着此生永别。即便不是隔着生死,也会隔尽余生,活在各自的山长水阔里,再也无法相望相守。

你有你的烟花三月下扬州,我有我的舟船明日是长安。从此,各自东西南北流。

可离别并不美,而是离别本就属于悲剧。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撕碎了给人看,而这破碎的美感,恰恰组成了我们的人生,还是常态。

今朝且听且看,古人的春日离恨不只有寂寞春光,更有关于人生世事的深沉思考。

人生南北与东西,几度云山几度溪(四首各走天涯古诗)

1.岁月难留,流年似水

绿暗红稀出凤城,暮云楼阁古今情。

行人莫听宫前水,流尽年光是此声。

—唐·韩琮(cóng)《暮春浐(chǎn)水送别》

晚唐诗人韩琮在暮春时节送别故人离开长安,写尽了千古情,流年似水也变得可听可感。

那时已绿肥红瘦,故人与春光就要一起与韩琮匆匆告别,暮云低垂下的繁华楼阁也愈显迷离。

这座建立于西汉的凤阙楼阁,不知见证了多少生离死别和兴衰交替,让离恨更添千古幽情。

可诗人并未直言这古今幽情是什么,而是劝说故人离开之前千万不要再去聆听这宫前流水。

因为正是这流水声,送走了千古兴亡多少事,送走了芳草年年与恨长,送走了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此语一出,孔夫子曾言的“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和我们常言的流年似水,不再只有动态的奔涌向前,还有了听觉的绵绵不绝。

单有画面,流年似水则无一丝一缕搅动人心的现场感和体验感,只是看着一江春水浩荡而去。

加入了流水声,奔涌向前的动态就被分解成无数个可感片段,你听岁月就是一点一滴流走的。

当声声入耳,即能入心而不断撞击离人内心,可你又无法阻断,不管水流之形还是流水之声。

此刻韩琮从长安城外的浐水送别却写到宫前流水与长安凤城,其实就是在劝慰无奈离京的故人莫要再为这长安功名所伤神,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有才之人已流尽了光年,耗费了人生。

更何况晚唐已如暮云楼阁,江河日下,不如从容归去,莫听流尽年光是此声,徒增断肠音。

如此流年似水,再加上冯延巳的“细雨湿流光”,视觉、听觉和触觉兼具,岁月流逝更可感。

人生南北与东西,几度云山几度溪(四首各走天涯古诗)

2.人生过客,浮云流水

柳絮飞时别洛阳,梅花发后到三湘。

世情已逐浮云散,离恨空随江水长。

—唐·贾至《巴陵夜别王八员外》

韩琮的流年似水是此声,有了岁月沧桑的味道。贾至的人生离恨,则写出了世事如云之感。

风流云散,一别如雨。从建安七子之冠王粲开始,人们就喜欢用风云雨散来形容人生聚散。

当韦应物在淮水重逢老友,“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又将淡语里的别后沧桑写到极致。

此诗里的贾至,与同为天涯逐臣的好友王八员外夜别巴陵,离恨里又加入了天涯沦落的苦痛。

被贬岳州司马之前,进士出身的贾至曾任中书舍人,一首早朝诗引来王维、杜甫和岑参的纷纷唱和,可谓是皇恩优渥而春风得意。

但一朝天子一朝臣,唐肃宗帝位稳定后,便将曾为玄宗旧臣的贾至调离出京,出任汝州刺史。

后来又因阻谏王去荣免死之事,贾至被贬岳州,而此时好友王八员外将远谪长沙,同病相怜。

故而贾至难忍悲戚,当初离开故乡洛阳时,正是柳絮纷飞,春光正好。这一走,千山万水过后,就已身处梅花绽放的湘江隆冬。

流年暗度,世事无常。贾至当初经历的人生幻灭与荣辱落差,好友也要一一体验,何其不忍。

贾至只能痛定思痛,劝慰友人也开导自己,世间的人情冷暖和盛衰荣辱本就如浮云瞬息万变,转眼成空。只有你我执手相送的离别情谊,如长江奔涌,绵延悠长,不会改变。

浮云散对江水长,已逐对空随,在世事如云和离恨似水的对照里,写尽人生的悲凉与无奈。

人生南北与东西,几度云山几度溪(四首各走天涯古诗)

3.南北歧路,各走天涯

扬子江头杨柳春,杨花愁杀渡江人。

数声风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

—唐·郑谷《淮上与友人别》

郑谷笔下的春日离别,不只写出了聚散匆匆,更写出了人生南北多歧路之感。

这种感受是杜甫的“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也是苏轼的“聚散一梦中,人北雁南翔。”

在生命的洪流里,再要好的两个朋友,也会被奔涌着走向四面八方,走出不同的人生轨迹。

在扬子江头杨柳春里依依惜别的郑谷与友人,也在面临南北歧路而各走天涯的无奈现实问题。

本来分别在扬州的十里春风中,就是一件令人遗憾又伤感之事,来不及看烟花三月,来不及赏二分明月,来不及听玉人吹箫,更来不及奔赴一场几许年华、三生醉梦。

可我们不只要告别扬州春色,还会南北殊途,你跋山涉水直至潇湘,我则一路北上奔赴长安。

这漫天飘舞的柳絮,晚风吹过的笛曲,离亭弥漫的暮色,无处不渲染着二人难舍难分又无法排遣的离愁苦恨。

杨花愁杀渡江人,为离别而伤,更为人生无法逃避更难以改变的南北殊途和漂泊羁旅而哀愁。

君向潇湘我向秦,无一伤字,两个落寞的背影在南来北往中渐行渐远的无奈与悲凉扑面而来。

疏密有致,有浓有淡,一面将最重的愁绪赋予柳絮,另一面则平淡道来南船北马而各走天涯。

再加上风笛哀曲与离亭暮色的视听结合,人生终究要各走天涯的宿命感,就这样溢出诗行。

人生南北多歧路,君向潇湘我向秦。难怪网友会将吴敬梓的前半句诗融入其中,风靡网络。

人生南北与东西,几度云山几度溪(四首各走天涯古诗)

4.聚散无常,风雨难阻

亭亭画舸系春潭,直到行人酒半酣。

不管烟波与风雨,载将离恨过江南。

—宋·郑文宝《柳枝词》

世人常说聚散无常,可细究起来,真正无常的是聚,命中注定的是散。

就像郑文宝在春日隋堤上的这场告别,不管美酒多么醉人,柳树多么婀娜,都改变不了离别。

该走的人注定要走,哪怕是烟波渺渺,哪怕是风雨凄凄,这只客船总会将行人送往山水江南。

那里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而行人要到那眉眼盈盈处。可去的地方再美,也满载着哀愁。

不管烟波与风雨,载将离恨过江南。表面上看是友人对行者注定要走的埋怨抑或行者不忍离别的自我哀怨,实则就是人生注定要离别的写照,什么也无法阻挡。

不只是生别,就是此生赤裸裸而来又赤裸裸而去,哪管烟波风雨还是人心厚薄,都终将逝去。

郑文宝是载着满船烟波风雨和离恨别绪归去,而留下来的人何尝不要独自面对漫天风雨离愁。

人生走到最后,又有几人不是,“日暮酒醒人已远,满天风雨下西楼。”

人生南北与东西,几度云山几度溪(四首各走天涯古诗)

人生南北与东西,几度云山几度溪。

你我皆是过客,风雨难阻,生死已定。越是无奈,越是悲凉,越要珍惜春光与旧人。

悲观者永远正确,乐观者永远前行。这个春天你值得爱,更值得被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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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南北与东西,几度云山几度溪(四首各走天涯古诗)文章写得不错,值得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