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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叶上萧萧雨,尽是人生别离苦(清秋愁苦四首古诗词)

longge 12-19 10:56 阅读 我爱育娃
北海的菊花开了,我推着你去看看吧。 在《秋天的怀念》里,母亲第二次小心翼翼地邀请儿子史铁生到北海观赏菊花。 征得儿子同意后,母亲开始絮絮叨叨地畅想明日的活动安排。可

梧桐叶上萧萧雨,尽是人生别离苦(清秋愁苦四首古诗词)

北海的菊花开了,我推着你去看看吧。

在《秋天的怀念》里,母亲第二次小心翼翼地邀请儿子史铁生到北海观赏菊花。

征得儿子同意后,母亲开始絮絮叨叨地畅想明日的活动安排。可没想到花未看,母亲人已亡。

人到中年再读,这句话的杀伤力丝毫不亚于朱自清父亲淡淡地说,我去买几个橘子。

因为这些朴实的话语背后,蕴含了可怜天下父母心,是史铁生母亲明知自己病入膏肓也要挣扎着给儿子留下生的希望,是朱自清父亲明知儿子对他心生怨怼也要全力弥合裂痕。

终究子欲养而亲不待,北海的菊花,车站的背影,成为各自秋冬里挥之不去的伤痛与怀念。

如今秋菊花开,金橘甘甜,不知多少人在重复着史铁生这秋天的怀念,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正是柳永所说多情自古伤离别,而到了草木摇落的秋天更让人难以消磨,因本就有悲秋情结。

故而在古典诗词里,那些秋日的离别分外伤感又动人,一边是寂寞秋光,一边是离人断肠。

正是,新雁穿云,苍葭缀露,伤离最是清秋。

梧桐叶上萧萧雨,尽是人生别离苦(清秋愁苦四首古诗词)

1

醉别复几日,登临遍池台。

何时石门路,重有金樽开。

秋波落泗水,海色明徂徕。

飞蓬各自远,且尽手中杯。

—唐•李白《鲁郡东石门送杜二甫》

公元745年的深秋,李白与杜甫结束了在齐鲁大地的同游,即将各奔前程。

一年前的夏天,赐金放还的李白与功业未成的杜甫在东都洛阳初次相逢,同是天涯沦落人。

那个时候,李杜不会想到这次相遇会被后世盛赞,青天里的太阳和月亮走碰了头,日月同耀。

比李白小十一岁的杜甫,还未蜕变成诗圣,可对谪仙人李白早已是风流天下闻,慕名已久。

李白对杜甫这个迷弟也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于是便有了两度相约在秋季,同游梁宋与齐鲁。

在齐鲁大地,李杜一同拜访书法家李邕、隐士范十,在游山玩水和吟诗作赋中逍遥人生。

醉眠秋共被,携手日同行。正是这样的朝夕相处与志同道合,让李杜也难逃伤离最是清秋。

此时齐鲁大地的秋光正明媚,迷人的秋波荡漾在泗水河畔,苍翠的山色映照在徂徕山前。

李白多想留在这绮丽秋色里,与小弟杜甫将这山池楼台再次登临遍,诗酒趁年华。

可人世间的聚散无常,没有人能够摆脱。李白也不想一味沉浸在凄楚里,将最后的欢聚空度。

不如痛饮这杯中酒,你我就像飞蓬各自飘零,各奔前程,期盼下一次山水永相逢。一如杜甫在春树暮云里思念李白,日夜期盼“何时一樽酒,重与细论文。”

可世事无常,经此石门一别之后,李杜再也没有重逢,只能在各自的命运多舛里以诗传情。

但幸运的是,多年以后,他们在盛唐诗坛里顶峰相见,成为唐诗世界里不可逾越的双峰并峙。

梧桐叶上萧萧雨,尽是人生别离苦(清秋愁苦四首古诗词)

2

醉别江楼橘柚香,江风引雨入舟凉。

忆君遥在潇湘月,愁听清猿梦里长。

—唐•王昌龄《送魏二》

七绝圣手王昌龄也是李白豪华朋友圈的一员,他们第一次相见又别离,也是在寂寞清秋时。

那时王昌龄从岭南遇赦北归,与李白在巴陵意外偶遇,却一见如故,把酒临风,逍遥江湖。

离别之际,王昌龄自是依依不舍,诚挚地为李白写下,“山长不见秋城色,日暮蒹葭空水云。”

八年后李白在扬州惊闻王昌龄被贬龙标,满含深情写下: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

因为这次贬谪,世人知晓了李白与王昌龄的友谊何等情深,即使潦倒落魄,也要千万里相随。

而王昌龄这首诗里的魏二,也在王昌龄人生失意时仍赤诚以待,初心不变,在龙标雪中送炭。

可欢聚的时刻总是短暂,到了离别这天,王昌龄也难做潇洒之态,只能醉别江楼,借酒消愁。

此时江楼里萦绕着淡淡的橘柚幽香,已经让这份离别沾染上了清秋最是伤离别的忧伤基调。

而江风引雨入舟凉,则在秋风共雨声中,将兰舟催发、离人断肠的送别场面,不露痕迹地描摹出来。

这一“凉”字,不只身凉,更是难舍难分带来的心凉,还饱含王昌龄江湖落魄的满满凄凉意。

但王昌龄更高超的地方,还在于最后两句采用从对面落笔、主客移位的手法,传达绵长情意。

他不直言自己难舍难分,肝肠寸断,而是遥想魏二将在明月相照的潇湘客船上,独自哀愁。

而这离别后的哀愁,即使到了梦里也难以摆脱,因为三峡两岸的猿声不绝如缕,凄楚悠长,声声入耳,也声声断肠。

这种不写己悲别,反写他离愁的对写手法,让朋友之间的清秋离别更显意蕴深长,情意满满。

梧桐叶上萧萧雨,尽是人生别离苦(清秋愁苦四首古诗词)

3

江海相逢客恨多,秋风叶下洞庭波。

酒酣夜别淮阴市,月照高楼一曲歌。

—唐•温庭筠《赠少年》

与李白、王昌龄不同,温庭筠笔下的清秋伤别,不是写给故友,而是萍水相逢的江湖少年。

这位少年来自何方,去往何处,没有言明。而温庭筠所为何事又要奔赴何地,也未具体描述。

只是在一个江湖月夜,他们一见如故,醉饮酒楼,充满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江湖豪侠之气。

而有江湖的地方,必然有风波,有苦恨,温庭筠与少年正属于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尤其这种江湖落魄,正值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更容易让这两位天涯倦客思愁苦。

但好在酒逢知己千杯少,江湖少年本应豪气冲天,沧桑诗人也有壮志情怀,相互劝勉共洒脱。

温庭筠在一杯清酒一曲歌里,鼓励少年当如曾经的淮阴少年韩信,忍辱负重,一飞冲天。

当年韩信在故乡淮阴受胯下之辱,得漂母进饭之恩,才有了后来的独当一面、国士无双。

这些娓娓道来,温庭筠用“酒酣夜别淮阴市,月照高楼一曲歌”就一笔带过,可言犹在耳。

这不只是对江湖少年的鼓励,也是温庭筠对自己江湖落魄的慰藉,也想一腔孤勇,未来可期。

如此一来,温庭筠曾经的客恨愁苦,也逐渐消解在此刻的江湖夜月、饮酒高楼里,与少年英侠,就此别过。

这样的清秋伤别,不同于痴男怨女的黯然销魂,而是带着抑制不住的江湖豪气,苍凉又雄壮。

梧桐叶上萧萧雨,尽是人生别离苦(清秋愁苦四首古诗词)

4

碧海无波,瑶台有路。思量台合双飞去。当时轻别意中人,山长水远知何处。

绮席凝尘,香闺掩雾。红笺小字凭谁附。高楼目尽欲黄昏,梧桐叶上萧萧雨。

—宋•晏殊《踏莎行·碧海无波》

柳永慨叹的红尘男女清秋伤别,就连太平宰相晏殊也不能幸免,尽付梧桐夜雨声。

晏殊略去了男女送别的缠绵场面,直接从别后相思写起,悔恨当初与意中人的分离太轻易。

这藏在心底的意难平,不外乎本可以,本可以双宿双飞,本可以碧海瑶台,可就是轻易放弃。

当初作别多么轻易,如今悔恨就多么刻骨,晏殊只能在人去楼空里怅惘山长水阔知何处。

这种转身即天涯的苦恨,是前缘难续,是此情难诉,是写满相思的书信也不知该寄往何处。

晏殊只能在华席落尘、香闺锁雾的寂寞高楼里,望着灯火黄昏,听着梧桐叶雨,点滴到天明。

这样的离人心上秋,也是周紫芝的“梧桐叶上三更雨,叶叶声声是别离”,谙尽相思愁苦。

只是,有些离别相思待到他日重逢之时还能用相拥偿还,而有些只能成为独自秋天的怀念。

可不管这些生死离别多么痛彻心扉,我们只能像曾经的史铁生,与妹妹望着北海的菊花,懂得母亲未说完的话:我俩儿在一块,要好好儿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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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叶上萧萧雨,尽是人生别离苦(清秋愁苦四首古诗词)文章写得不错,值得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