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中子·王道》经典名言10句（天命不于常，惟归乃有德）

《王道》，出自《文中子》，主要记录了王通与弟子们关于“王道”的对话，有模仿《论语》的痕迹。

在《王道》一文里，作者首先将自己的政治构想和治国理念全盘托出，然而将这些理念放入到他所处的时代，进行深刻地思考和批判。作者还指出，隋朝虽然开创不久，但因为隋炀帝沉湎游乐、不理朝政，终将被李渊为首的新兴势力取代。

本文选取《王道》经典名言10句，附上译文和点评，以飨读者。

吾家顷铜川六世矣，未尝不笃于斯，然亦未尝得宣其用，退而咸有述焉，则以志其道也。

我们家居于铜川已六代之久，

先祖一直研究如何推行王道。

然而却不能得以施展其功用，

于是，就退隐田园有所著述，

用来记载应该如何推行王道。

【点评】“顷”是时间长短的意思，可以不译。“铜川”即现在的陕西铜川市。“六世”指王通六世祖王玄到其父王隆的六代。

王通的六世祖王玄，为一代鸿儒，著有《时变论》六篇。五世祖王焕，著有《五经决录》五篇。四世祖王虬，著有《政大论》八篇。三世祖王彦，著有《政小论》三篇。王通的祖父王一，著有《皇极谠义》九篇。父亲王隆，著有《兴衰要论》七篇。

服先人之义，稽仲尼之心，天人之事，帝王之道，昭昭乎！

遵从先祖们的著述大义，

以考察孔子的思想核心。

于是，天地自然与人类社会的发展规律，

以及圣君明主统治天下的方法都清楚了！

【点评】“天人之事”即天地自然，以及人类社会的发展规律。此句出自司马迁的《报任安书》：“亦欲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

其述《书》也，帝王之制备矣，故索焉而皆获。

孔子著述的《尚书》，

对帝王管理天下的制度记录得很完备，

所以，研究这部书就能掌握这些制度。

【点评】《书》即《尚书》，“尚”通“上”，上古之书的意思。相传是由孔子根据上古历史文件汇编而成。

其述《诗》也，兴衰之由显，故究焉而皆得。

孔子著述的《诗经》，

将王朝兴衰、更替的原因逐一进行阐明，

所以，研究这部书可以掌握兴衰的原因。

【点评】《诗》，又名《诗经》，是我国最早的诗歌总集。由孔子裁剪为三百篇，也称《诗三百》。

其述《春秋》也，邪正之迹明，故考焉而皆当。

孔子著述的《春秋》，

邪正之事都已经记录得非常清楚明白了，

所以，考查这部书就能使法令公正合理。

【点评】《春秋》是孔子根据史书《鲁春秋》所修订的史书，与《诗经》《书经》《易经》《礼记》并称为“儒家五经”。

吾视迁、固而下，述作何其纷纷乎！帝王之道其暗而不明乎！

我看自从司马迁、班固以后，

史书编纂是何等地纷乱驳杂！

帝王之道因此而湮没不彰显！

【点评】“迁”即司马迁，西汉著名史学家，官员。著有《史记》。“固”即班固，东汉史学家班彪的儿子，著有《汉书》。

生民厌乱久矣，天其或者将启尧、舜之运，吾不与焉，命也！

老百姓厌恶战乱已经很久很久了，

上天或许将要开启一个太平时代。

可我却等不到那一天了，

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命吧！

【点评】王通在病中听说隋炀帝久居江都，不理朝政。李渊又在太原举兵，于是悲叹隋朝国祚将尽。

天下之治，圣人斯在上矣；天下之乱，圣人斯在下矣。

天下得治，是因为圣人在朝为政的缘故，

天下混乱，是因为圣人退居乡野的缘故。

【点评】王通认为，如果圣人在朝堂为政，法度、秩序方才能得到很好地执行。如果圣人退居乡野，那么就会出现赏罚不明，天下纷乱的局面。

天命不于常，惟归乃有德。

天命总是无常的，

只属于有德之人。

点评：“天命”即自然所命，非人力所能为。所以，才是无常，才会归于有德之人。

或安而行之，或利而行之，或畏而行之，及其成功，一也，稽德则远。

有的人因为安于善道，才有所作为；

有的人因为贪图利益，才有所作为；

有的人因为心怀畏惧，才有所作为。

等到了具体的施行层面，都是一样的；

如果要考察其中的德行，差别就大了。

点评：王通认为，人们有所作为，动机往往不同。若深入考察他们的德行，则会千差万别。